瓷娃娃（十六）(3/3)

，再也没能睁开，也没能把满天星亲手给他。

沈安行死于车祸，那个许愿瓶就那样被撞碎在了沈安行的包里，纸折的星星洒了满包，像在他的包里洒了一个夜晚的漫天星辰。

沈安行还在许愿瓶的瓶上贴了一张纸条，当时，那张纸条黏连着几片玻璃碎片，躺在星海之间，被急救车一路颠簸得皱皱。

柳煦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了起来，摊平了展开一看，就见到上面写着四个字。

“生日快乐”。

沈安行死的那天，是柳煦的生日。

满天星其实不叫满天星，是柳煦给它的名字。

柳煦想到了那时自己把那些星星一颗一颗的从他包里拣来的光景，忍不住垂了垂眸。

他记得沈安行所说的那个梦，他也知那是沈安行托给他的梦。

沈安行死后，他就给满天星买了个新的许愿瓶，把99颗纸折星星都放了去。上大学的时候，也带到了大学宿舍里面去。

后来大二那年，他在沈安行忌日那天去给他上了坟。结果那天晚上，他就梦到了沈安行。

他梦到他回了中，穿着校服坐在自己的床上，不知为什么，他没灯，也没拉窗帘，外面的光就那么洒了来，洒了满地月光。

梦里的月亮好亮，把他手里的满天星都照的像天上的星辰。他抱着许愿瓶，呆呆地看着那瓶里的纸折星星。

后来看着看着，他就把满天星举了起来。月光从瓶里穿透了去，真的把满瓶的星星照的发光，就像满天星辰。

就在那个时候，有人推门来了。

柳煦就抬看去。那推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安行。

沈安行还是他记忆里十八岁的样。

柳煦在梦里很平静，梦里的他好像也还活在十八岁里一样，面对着早已死去的沈安行，他竟然没有一丝讶异和震惊，更没有到难过与不舍。

他就那样看着沈安行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过来，走到了自己面前。

然后，沈安行就在他面前半蹲了来。

他这一蹲来，柳煦才发现，沈安行是半透明的。

窗外的月光掠过了他，照在了地面上。

沈安行后的床，也透过他的影隐约可见。柳煦低去看，发现地上没有沈安行的影。

柳煦却还是没有任何心波动，意外的很平静。

“杨。”

沈安行轻轻叫了他一声。

柳煦抬看去，见到沈安行朝他伸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