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物(2/3)

“那我送你回去？”

她径直上了二楼，停在森警大队办公室门，一就认了林昭。

心脏疼得揪成一团，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得想吐。

许皓月听得倒冷气，那场景，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惊胆战。

“贺轩清醒过来后，始终不肯代案件细节，所以我们只能推测，一开始是他开枪伤了陆成舟，但没有一枪致死。陆成舟抢走了枪，中他的腹。在他们缠斗过程中，那个毒贩趁逃跑了，陆成舟忍着枪伤追上去，毒贩逃到甲板上，慌不择路只好海，陆成舟就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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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她轻声说：“送我去车站吧。”

是，如果没有贺轩，陆成舟不会事。

两年时间，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这座小镇的时间却淌得很缓慢，街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车站、商店、饭馆、电影院……甚至连街边闲逛的路人、小摊旁的顾客、放学回家的学生，看上去都似曾相识，仿佛昨天才打过照面。

他猛然意识到不妥，急忙收住话音，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许皓月嘴颤了，黯然神伤，眶泛起了红。

故地重游，恍如一梦。

此时此刻，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她没掩饰住惊诧的目光。

从小到大住的房被查封了，别墅被烧毁了，就连季家那个让她望之生恶的地方，也被贴上封条，等待法院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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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皓月机械地。

他倒是变了不少，黑了，瘦了，气质也变糙了。

几气，将心的痛楚压去，林昭终于开：“许老师，陆队走之前留了个箱，我拿给你吧。”

归结底，陆成舟遭受的这场劫难，源在她。

气压低沉，两人久久沉默着。

许皓月木然地接过钥匙，大衣袋，又接过箱。提在手上轻飘飘的，里面应该没装多少东西。

“还有他的车。”林昭掏车钥匙，递给许皓月，“他说把车留给我，但是你看我这样，”他看向自己的右脚，自嘲一笑，“还是留给你吧。车就停在公安局后院里，这两年一直没人开，落了一层灰。”

她已经没有家了。

尽不想承认，但这两样，也

真正击溃她的心理防线的，是方队最后拿的那张照片：

许皓月看着照片上贺轩的脸，愕然说不话，恍惚之中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命运的恶作剧。

只是她再也受不到意了。

林昭不以为意地说：“嗐，巡山的时候没注意，一脚踩捕兽夹里了。村民设的抓野猪的夹，有半个西瓜大。”他比了个大小，又拍了拍右，“装了假肢，现在还不太适应，习惯就好了。”

方队收起照片后，说了句意味的话：“其实，照我们的原计划，他本来是不会死的。”

再往前推，如果没有许皓月，贺轩也不会与陆成舟为敌，恨之骨到必须置他于死地。

“这个人你认识吧？我不知他为什么也在船上。我们赶到时，他腹中枪倒在地上，送到医院救回了一条命。他亲承认，是他开枪中了陆成舟。”

无需回想，这里的每一条路、每一家店、每一风景，许皓月已经烂熟于心，毫不费力地走到了镇公安局。

许皓月蹲在地上，手攥了拳，一狠狠捶着。

方队提着行李跟上来，把她扶上车。

动车转客车再转小面包车，几经辗转，直到黄昏时分，许皓月终于回到了南浦。

跟毒贩单枪匹对决，他胜算很大，更不用说还有方队里应外合。

“许小，我看你脸不好，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林昭很快回来，手上提着个箱，不大，也没有密码锁，蓝的帆布面灰蒙蒙的。

“可是你说过，陆成舟是为了追捕毒贩了海？”

许皓月说不上来，只觉得他看上去好像没有往常那么开朗了，笑容虽然，但收敛了许多，角的皱纹带了沧桑的伤。

看守所大门在后缓缓关上。

许皓月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摇了摇。

许皓月思维有些迟钝，过了半晌才想到，回去？去哪儿？

他迎上来与她握手，走路一瘸一拐。许皓月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脚跛了。

林昭见她目忧惧，咧嘴笑了笑，安：“别这表，不就是瘸了条嘛，又不是死了——”

明亮，跟来那天一样。

林昭脸也变得沉重，涩声说：“陆队的事，我听说了……许老师，你别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