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十年后(3/3)

明白，为什么李易然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为什么他可以那么轻松地接受这一切？顾清之还没从冲击中缓过来，呆呆地站在墓碑前不知一步要什么。思绪一团糟，解不开的细绳一样缠绕着。

原来易童她有肝癌、自己的确也没带她去检过。顾清之回想起了，易童那些反常的绪。

国回来后她的神状况都不太好，整个人懒懒的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她在海岛上听到李易然的名字勾起了她痛苦的回忆所以又对我不理不睬，敢她其实是一直在忍着病痛？宁愿一声不吭地忍着也不和我说？所以她是想寻死吗？为什么？易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疼？这样我就能带你去治病、宝宝也能保住了，为什么？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你宁愿死也不愿意求我是吗？

李易然站起来，跺了跺蹲麻了的脚，转过拍拍顾清之的肩膀拜托。

“我先去了，在车上等你，你有什么话想聊的慢慢聊。”

李易然越过顾清之往山走去。徒留顾清之一个人站在猎猎的凉风中像一座凝固在时间里的雕塑一样。风起他的发、他的衣摆，也带走了他所有绪。

人可以在一瞬间大，也可以在一瞬间苍老。从大到苍老，有的人了一辈；有的人了几年；而顾清之是在李易然说完篇大论后，刹那间大，而又在须臾间苍老。他的珍视、后悔姗姗来迟，在他真正了解到自己的一切都是错的、他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歉的时候，那个人却不在了，眠在他脚冰冷的泥土里。

“易童……易童啊。”

浑的力气被掉，顾清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福伯发现，那位姓李的教授已经很久不来看709号那个叫易童的墓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登记姓名是顾先生的人常常来看她。一开始巡视墓园的时候看到这位顾先生把一个个、黑漆漆的圆形放在墓前供奉，他还好奇问了这是什么。顾先生难为地说这是豆沙包，因为他才刚开始学所以得不太好。后来，福伯发现他的厨艺渐渐增，终于看到他掏白胖胖、香甜的豆沙包了。再后来，福伯发现这位顾先生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几年几乎每个星期都来、然后是半个月来一次、再后来是一个月、再再后来就是几个月，最后一次见到他，就看到他拄着拐杖弓着背，由一个保姆搀扶着上山，发已经白、瘦骨嶙峋的；他还吃惊这个看起来60没到的人怎么衰老得那么快？自那以后，709号墓主也不常有人看望了。

时间之残忍，就是它对每一个人都公平。无论富人还是贫民，世间一切生老病死喜怒哀乐贪嗔痴慢疑都会在时间之化为尘土。没有人能阻止时间的前、也预不了让时间后退。时间不为一个人、一个国家而改变，唯一的改变就是一成不变。如一样一往无前地奔涌而去。每个活在时间里的人都是那么渺小，行走在时间的河里如蝼蚁一样匆匆忙忙，从一个地方奔赴到一个地方，在淼淼的河中为了自己、为了别人不断向前。

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又一年，天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