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重如山156 一念之差(3/7)

他站在朱砂后，看着她一步步前行，然后抬起枪，没有丝毫犹豫扣了板机。

砰！

无数鸟雀从枝惊飞，鲜血顺着溪远去。

很好，朱砂通过考验了。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他也从不是谁的救世主，“好”的背后总是有所图。

他养她，私而已。

可朱砂不是这么想。

那个惧怕他的小姑娘开始变得柔，她会趴在他气画圈圈，在他准备穿衣服离开时，抱着他的腰说要再来一次。他在朱砂睛里看见了最令他恐惧的东西——慕。

那是害死他母亲、让他生在悲剧的中的“慕”。

他也承受不住那份重量。

他对何伯说：“她就像个鸟，我怕一照顾不到她就会死。”

这句话是真。

“等等——我想起个事，”何伯突然一抬，“你说你想看她能走到哪一步，总不能是你搞来的绑架吧。”

顾偕没有回答。

不是他找人绑架了朱砂，但他确实知有人密谋绑架他的人却没有手阻拦。

朱砂杀鹿可以毫不犹豫，那她杀人能不能也不眨？他想知这个答案。

事后想来这是一谬误，测试了一次还不够，必须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事实与他的期待吻合。

就像一遍遍试探恋人是否变心，对于一切相的证据都不信，直到恋人被磨灭了耐心，提问的人才终于说“你看，你就是不我了。”

顾偕也得到了这答案。

他开始留宿在朱砂的公寓里，听见小姑娘在梦中急后惊醒再默默泪。朱砂躺在他旁，额抵着他的后背，担心吵醒他不敢主动抱他。

他睁注视着黑暗，后背如坠千金。

——要不要回安她？毕竟她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杀鱼杀了再多，也没有亲手割过人的生官。

二十七岁的顾偕还没有和谁相伴一生的念，他缩在他的壳里任谁敲都不探。

他也不想当谁的救世主，或者其他什么善良的好心人。把朱砂带回家，是何伯确诊后他病急投医的后果。

所以，最好就不要给她这份温柔的期待。

他钱买她的，仅此而已。

他闭上，继续睡觉。

但他听见小姑娘哭完，了鼻，又了张擤鼻涕，然后静静睡。直到她睡着很久后，他还醒着。

顾偕翻注视着小姑娘的睡颜，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他没资格决定别人的人生。

于是在疗养院玉兰树，他开诚布公地和朱砂谈了一次，把选择权真正还给她。那是这段关系的转折，小姑娘一夜大，他也从心底接受朱砂他的世界。

·

“所以是我介了你和朱砂。”柏素素。

“不，是我贪心。”

“弑父、报恩、以及孤儿的渴望，”柏素素叹息，“谁都难选。”

“你就从没怀疑过吗？”

“怀疑什么？”

“我和朱砂。”

“朱砂是只雄鹰，我是朵菟丝，这世上多鹰少，但也不是每个女人都会为所困，”柏素素笑了笑，“何况，如果你觉得我会妒忌你边现的优秀女人，那你未免太自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