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2)

在气息浮动之瞬，青霄一玄袍亦被倏然落的滂沱雨尽数濡，可他却无暇他顾，只见他薄脣微抿，末了似是终了决意，朝青季迅疾的行了个礼，似在请示。随后方得到后者頷首，顷刻间他跟前便凭空现了一把三尺剑，以玄铁为铸，通漆墨，气势甚是凌人。

语落，只见青霄修眸瞬抬，似不敢置信青季所言，可后者只摆了摆手，重又恢復一贯慵懒神，：「少给我废话。总归你的位阶亦比虹儿，他法阵时揣的是怎样的心，为兄不信你没有察觉……若你真这般着虹儿，你便当知哪怕再数百年过去，他亦不会如你所愿地与另外哪位女仙共结连理。况且虹儿早不是孩了，他可以为自己作主。」

以代、以命替命。

二十年前，当少年向父上请求去北漠学艺之际，他多少便猜到了对方的心思──时至今日，听闻少年顺利师、却旋即又接手瑶池金母的寿宴事宜时，青霄既是到欣，同时心底亦有那复杂难辨的绪，希冀能再次亲自探上少年柔的发给予他肯定──这些个念想让青霄清楚认识到，纵使已然过去了四十载、两人之间更有二秩的别离，这违悖常的念想亦不曾有过半分消褪。

语落，惟见他足尖一旋，頎影亦顿失踪影。

峰主离，来客留？

一个折手，玄剑呈横，青霄俐落跃上，片息间便在数百尺开外，形难辨。

「除却一个收有眾多仙宝的纳虚戒作为贺礼外，昨夜那孩还替你炼製了件极品仙。」边着这话，青季边见青霄面微变，周平静如的气息赫然躁动翻腾，只觉好笑，「当然，用的是本命血。」

而受到周遭动之气益发凝滞，復又望见青霄那旁人瞧来兴许觉得无多大分别、他却能从中探几许寂寥的神时，青季不禁叹气，心烽火既备，便当使燃，遂朝着青霄再拋一记重雷：「……你当为兄多间事也罢，可我便是看不惯你俩分明彼此有意，却活得这般折腾。此次虹儿回来，是为兄刻意在予他的书信间动了些手脚，教他以为将要成亲之人，是你。」

青季此话之意不言而喻。

青霄闻言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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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再是闐静无声的重霄峰，忆起临行前青霄那宛若将沉舟破斧的神，青季呵了声笑，如是自言自语：「笑话，要让咱青家的血脉传承，不还有我么？」

他仅知，二十年前少年离去时如青竹似的影，迄今仍犹如昨昔。

不已的那孩起了异样心思时，兄弟纲常便是悬于他项上的一把利刃，教他也不是、退亦难捨。更别说二十多年前，当他发觉随着时岁递嬗，那稚的孩亦蜕变为一位风姿毓秀的少年、甚也心喜于他时，当他是多么得欣喜若狂，可随后在日夜对着少年一双澈眸时，又能是多么压抑。

「大哥既是已然瞭解一切，想必亦晓得霄儿的顾忌。」语落，青霄微敛，再是半晌不语，显然不愿再谈。只凭空山静、细雨落，淅沥之声于两者间无数倍地渐而放大，如岩重落。

哪怕他清楚知，从来锐贴的兄会刻意说这般披尖执锐的话语，定是想激起他心底那份不甘，可他仍躲不过对方如此显着的心思算计──到底青季于他并无恶意，而他，在关乎那少年的事之前，亦确实静不心绪，揣不了理智。

话语微顿，青季笑了，「说到如今，若你还真觉得终有一日虹儿会斩断那份意，也罢，为兄也不再劝你，就只告诉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