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过(4/4)

事实——

他害得谢姝妤自杀了。

他差一失去妹妹了。

这两句话盘桓在谢翎之脑海中，睛骤然无比酸，谢翎之猛得倾扑过去，一只手臂从谢姝妤颈穿过，将她抱住，像个孩似的，悲恸地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谢翎之着泪，不停亲吻谢姝妤的脸颊、额，泪划过他翕动歉的嘴，淌到她凉凉的肤上。

那温度实在太凉了，几乎和外飘零的雪差不多，可她明明昨晚还地窝在他怀里，温被酒烘得还有些。

他们最近好像总是在吵架，吵架，吵架。

就连分别的前一秒，他都还在说那样伤害她的话。

如果今晚他没有落手机，没有折返回楼上，那他们给彼此留的最后的记忆是不是就是那些伤人的话语，甚至没有一个字是真心的。

他差一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他差一就永远失去谢姝妤了。

如果没有了她，他在这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谢翎之忽然记起自己坐救护车来医院的路上都在想些什么了，他在祈祷，他在祷告，他乞求上天救救他的妹妹。

以前去额尔古纳看望爷爷的时候，爷爷总会带他和姝妤去教堂礼拜，姝妤小时候很信这神神叨叨的东西，常常跟着爷爷、还有那帮信徒一起念叨什么天堂地狱的，还要双手合十，非常虔诚。但他是从来不信这些的。

自从被父母双双抛，他就更不信什么神明鬼怪了，他只信自己，只信自己的努力，只信能够靠自己双手得来的东西。

但坐在救护车上，赶来医院的那十分钟里，他一直在祈祷，上帝也好耶稣也好甚至其他妖鬼怪都好——只要能救救他的妹妹，他什么都可以，求求上天，不要让他的妹妹离开他。如果一定要夺走命，那就让他们两个一块儿死，不要把他们分开。没有妹妹在、没有谢姝妤在的人世，对他来说就已经与地狱无异了，慈悲的上帝怎么能让活人炼狱。

不是说风雨过后总会迎来彩虹吗？吃了足够多的苦之后总该让人尝尝甜吧？为什么他和姝妤总是在吃苦吃个不停，折磨到现在，连喂给对方的东西都只剩苦涩。

谢翎之将泪的印在谢姝妤眉心，波动颤栗的气息从间溢，徐徐呼在她光的肤上。

“是我的错……是哥哥的错……”谢翎之悔过，“哥哥不该总是你，迫你……把你成这样……”

他们的未来有那么多的时光，有那么广阔的天地，他何必就执着于现在，非要她立即给他一个确切肯定的回答。

他该给她足够的时间的。

他明知她格太柔纠结，却还总是迫她上一些重要又影响远的决定。姝妤他，才会一直顺着他，可是他却从没关注过她心的踌躇和痛苦。

他不该这样的。

谢翎之搂谢姝妤消瘦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