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日(2/2)

这是他的母亲，是他记忆里关于家关于亲的温的全，他依旧想念她，甚至直到现在仍会忆起她轻摸着她的把他抱怀里的觉。但她同时对他来说又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一个她的丈夫绝不提的妻，一个把儿独自留在世上去面对她留的废墟的母亲，一个和丈夫以外的男人死在同一辆车里的女人。

时野抬重新看向墓碑。

所以，前这些话语和争论早已经不会在他的心里生太多波澜。

天气得越发暗沉，连斑斓的束都变灰暗，不再鲜。但香不受天光所扰，仍兀自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他是时承义的儿，是时家的，但其实和时家宅里一只定期投喂自生自灭的狗差不了多少。看着生活优渥应有尽有，但他很早就清楚他只有他自己。

我这就过去。”习无争把手机放回袋，站起在蒙蒙细雨中向外走去。

“呵。”舅舅又是一声冷笑：“天天都快把自己成圣人了，又顾家又国严谨自律心宽广，这么多年他来看过你妈一次没有？就算我……但样都懒得，哪来的脸说自己豁达。他把你留在时家纯粹是为了压那些风言风语，为了他自己的面。你这都十六七了，看就要上大学，他不闻不问，什么也不替你张罗，只把那个小儿当个太似的供着，明显是打算以后什么都留给他。哼，既然这么恨这么绝，就一都别沾我们的啊，有能耐就彻底切割清楚，把咱家当年帮衬他……”

他失去母亲，人生从此转向另一个方向时，习无争失去了她仅剩的至亲。

时野抿一个微笑：“好的。”

时野垂眸看着地上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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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承义对你怎么样？我看他这一年动静不小。”一旁的舅舅话：“舍得腾工夫你吗？”

时野：“好。”

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明眸皓齿，妆容致，只眉宇间些掩不住的张扬。

“小野最近好不好？”外公问。

外公看了时野。

蔡欣怡去世后，葬礼还没有办，时承义便派人取了他的血样亲鉴定；半年后时承义低调再婚，一年后他再婚的妻和孩搬来，时野的卧室被换到离主楼梯最远的角落的房间；十岁那年他半夜烧40度，自己爬起来让家里的佣人送他去医院，一直到院那个他叫爸爸的男人都没有现；这些年无论大小状况除非他主动开请求从来无人理会……

他忽然想起前几天和习无争在路边树荫走过时落在她上的那片粉，两个植白痴用手机拍照识图才知那颜很像她嘴的朵是蔷薇。

她只比自己小一岁，那时候有多？接连失去两位亲人的小姑娘有没有哭？

时野不动声看向远。

“小野，好了吗？要雨了。”

蔡欣怡和习志远死在同一天。

“好的。”

消息传到他耳朵时，习无争应该差不多也已知晓。

当年蔡欣怡事后他曾提过把时野接到蔡家来，被时承义拒绝。时野再怎么说也姓时，他们这边又理亏，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只能苦了这孩。

舅舅不愿地闭了嘴。

“去看看你妈吧。”外公说。

外公：“别说了。当着你的面再说这些嘛。”

舅舅嗤笑：“好什么好？他要真对你好能让你上公立学校？不不问全凭你自己考上哪个中上哪个？你看看他那个小儿……”

时野推着坐在椅上的外公停在墓地前方不远，随从的人上前清扫，在墓碑前面摆上各与祭品。

有吃有喝不打不骂月给零用钱，说给谁听都得说好的。

把束放好，时野蹲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我现在这个学校好的，舅舅不用担心。”时野轻声打断他。

“来了。”时野站起，绵密的雨丝细细落来。

还有之前那丛郁得过了好多天还在他脑里余香袅袅的紫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