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2/2)

这幻影没有重量，它在覆盖了整个世界的云雾中飘飘地上升，循着远方那虚假光勾勒的航路，渐渐加速驶向天空。

有一耀的光辉正从那个方向升腾起来，以一缓慢却又惊心动魄的轨迹，慢慢向着世界之创的方向移动。

现在，经过如此漫的岁月之后，他们的造主记起了这个旋律。

星光在庇护所的边缘逐渐升腾起来了，现在，这座庇护所的所有底层数据都向他敞开了大门，最后的灾难备份开始被导逆奇的数据库——伴随着这最终的“导”程，从外屏障开始的“重置”工作也一并启动。

邓肯回看了人偶小一，有些无奈地笑笑，随后双手握住了那黑沉沉的舵。

或者在旁边看着也行。”

然后，失乡号再次开始缓缓加速——山羊那跑了调的哼唱变成了航行路上最后的船歌，庞大的幽灵船则在灵火灼烧中一步褪去实，呈现比之前更加彻底的虚幻质。

他看到有明媚的光，还有壮丽的山川与河，看到有一株大的树扎在大地上，而徜徉在梦境中的造主正缓缓走山谷。

周铭仍然闭着睛，以尽可能避免过度的“观察”导致无垠海在瞬间崩塌，但他的“受”——已经开始了这个世界最后的毁灭程。

他是这个世界无数的失乡者之一。

但闭着睛的邓肯却仿佛在那怪异跑调的哼唱中“看”到了什么。

火焰升腾，再升腾，直到烧尽这艘船，烧尽它所有的历史，所有存在过的基，烧尽它在所有维度中曾经投过的投影，烧尽它作为一个“存在”，在这座小小的庇护所中曾占据过的所有数据单位——火焰中弥漫了淡紫的星光，而失乡号也终于在火焰中彻底蜕变为一庞大的、几乎看不任何廓与细节的幻影。

幽绿的灵之火在他指间燃烧，沿着舵向四面八方蔓延淌，甲板与桅杆被燃了，半透明的灵之帆在无形之风中充盈鼓动——失乡号明亮地燃烧起来，就像邓肯记忆中的那一天，他第一次握住舵的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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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看我看见了，你别甩链了，”阿狗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用爪住了锁链，“赶找个稳当的地方靠着，最后的时刻要开始了，你不是天天都念叨着什么时候开始吗，就现在……”

周铭握了手中的舵，第一次，他如此真切地“受”到了这个世界，受到了自己站在这里，受到失乡号的存在，受到……自己是这个残破的、晦暗的、逐渐冷却的世界的一分。

随后，邓肯闭上了睛——不去关注无垠海，也不去关注那永恒帷幕，在渐渐封闭起来的知中，他只看到一缓慢明灭的、冰冷虚假的光，在黑暗中勾勒了明亮的光径，遥遥指向前方。

他听到失乡号传来了低沉的轰鸣声，听到缆绳在空气中震颤，船舱里吱嘎作响，这些层迭的声音宛若连绵不断的呼，而在整艘船的呼声中，他听到山羊那怪异的、跑调的声音响了起来。

“哇啊……”

那是一首怪异的歌谣，他没听过，也听不懂其中音调复杂、发音古怪的歌词容，那仿佛跨越了遥远的时空，是从某个遥远的古老岁月里传递过来的、曾用于取悦神明的哼唱，本谈不上好听。

雪莉使劲仰着，脖伸得老，发了夸张的惊呼，然后她又使劲拽了拽阿狗脖上的锁链，大惊小怪地咋咋呼呼着：“阿狗阿狗你看那个！天边那个！船真的飞起来了！他朝着世界之创的方向飞过去了！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心智初开的生灵环绕在大树旁，他们用五彩斑斓的石和装着供造主歇脚的地方，又兴采烈地演奏着陋原始的乐，在朝霞与晚霞中唱那些歌颂微风和光的歌谣。

“嗯，我不累，我在旁边看着！”丽丝兴地说，便从旁边搬了个大木桶过来，真的坐在驾驶台的一角，双手撑着看着邓肯掌舵。

妮娜与雪莉惊愕地瞪大了睛。

两个女孩仰着，看着东南方向的天空。

那耀的、混杂着幽绿与淡紫的光芒甚至照亮了小半个天空，在如此漫的夜幕尽，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宛若黎明般的“白昼”。

她们来到了古董店的二楼，两人还把邓肯叔叔的也一并抱到了二楼的窗旁——尽那躯现在已经彻底停止运作，妮娜仍旧让他坐在自己旁，和自己一起“看”着外面的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