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下雨天(2/2)

教父夸她其实很厉害，我们辛西亚其实是一个能够看到自矛盾对立面的好姑娘呢。

她敛目凝神。

她想，她不是一个坏孩，她只是摆脱不了命运，从生时便是。

是季良文。

她只能继续跑，漫无目的地冲，直至破血、粉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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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识到这是不需要还债的，可是她了什么呢？她最终还是把他丢。

雾似的雨将整片杨庄笼罩，迷离，濡，漫。

置于一场漫的梅雨季。是棉浸了，恻恻，摆脱不了的与黏腻。她会突然渴望，又会突然厌恶。在整片整片均匀而密集的黑暗里，她控制不住尖叫，又忍不住捂着耳朵向前跑。但是一个人如何判断自己是在向前跑呢？

“世界确实会为任何理由嘲笑或排斥一个人，”他继续说，目光平和而遥远，“发颜、睛形状、说话的音与节奏……”

记得刚开始治病的时候，她对于服药有天然的抗拒，甚至隐隐地希望自己就此死掉。辛西亚祈祷，如果上帝真的怜悯她，就请让她这样一事无成、只会制造麻烦的人离开吧。

“我知这样的想法是错的……”辛西亚抱住脑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可是爸爸，我改变不了别人，是不是只要我改变一自己，就不会这样了？”

“抱歉……”

他用大手抬起她的脸，指腹过肌肤，不容拒绝。教父问她，还在为自己的信仰被嘲笑而羞耻、痛苦吗？

教父微微俯，与她的泪平齐，“遇见狼的时候，有些人会躲避，有些人会主动发起攻击。辛西亚，上帝赋予我们的德不是为了折磨善良的人而存在，你的痛苦是因为你的良知在保护着最珍贵的东西——你的尊严。它让一个人拥有与上帝比肩的崇。”

在他平静的话语中，辛西亚到一奇异的解脱。她被允许有问题、脆弱、不知答案，而不必Parentification（父母化），过度承担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责任。

“在爸爸读书的地方有一个major，叫Occupational  Health  and  Safety（职业健康与安全），它曾经有过一个有趣的研究方向。即便在由多族员工组成的较为平等的职场里，持有普世意义上标准音、中产用词的员工，也会比其他人更容易升迁。这是普世的问题，不是你的错误。”

辛西亚仰起脸，让雨丝均匀地飘在面颊。轻轻的、柔柔的，像亲吻，似抚摸。

她问，她是不是很没用，很没有骨气？明明知什么是对错，却产生为了短暂的安宁而向恶人妥协求饶的想法。这样的她真丑陋，或许直接死掉才是最好了。

泪的双，清凌而又破碎地看着他。

那是教父第一次对她冷脸，肃穆的袍来不及更换，坐在她的床带着沉默的严厉。但是他从不斥责，因他的永远带着冷淡的接纳。

作为父亲，以及更为年的这代人，把这样的世界带到她的面前来，他到的愧疚。

如果一定需要恨谁才能走去的话，请恨爸爸吧。但是世界很大，宇宙浩瀚，“如果是为了更像真实的自己而改变的话，那是一生的功课，如果是为了他人的审而改变……就像为了把你最喜的玫瑰装瓶里，而否认、削除它的刺，”教父的声线平稳，“你的来、别、相貌、信仰，它们是你的与枝叶，不是需要被修剪的东西。”

肩一，一件衣服搭在上。

那一天，教父向她诚恳地歉。

“真的吗……”她攥被角，忐忑不安。

她说不话。她想，如果她生不是女孩，是不是就不会被丢掉了？或者学时候没有音，稍微好一，无信仰也不参加互助会组织的志愿活动，只是最普通的会为写作业发愁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