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2)

姚衍面嘲，又往走了几步，冷哼一声，“那又如何？我自己，也能杀。”

笑得几乎要站不住了，姚衍轻依在栏杆上，腰间的玉饰轻敲木，发若银铃般的脆响，比烛火还要明丽。

李静静听着，没说话。

光于她而言，还是太沉重了。

李闻言微微抬眸，神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她直直跪在地上，像是那纸糊的影戏人，了无生气，又或者说，更像是一空的树，只剩一张树还在苦苦支撑着，往里看，是无尽的枯寂与平静。

膝盖骨敲击木质的地板，发沉沉的响，更像是一记落于心间的重锤。

斜斜的光洒落的影，李凝望着自己的影，凝望着自己枯萎的野心，涸的求，无望的希冀。她就这般无端地凝视着，无端觉得忧伤，有淡淡的乌青，她整个人疲态尽显，似乎没能走某个寒冬——她一个人的寒冬。

只见李薄轻启，缓声：“为君者，垂拱而立。杀业过，难承神之重。”

望着来人，她浅笑：“又见面了，李……”

无人敢这般临渊而立。

“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华眸微敛，她于层层书海间缓步走来，可就是这位云中白鹤一样的女人，就是整个帝国最有权势，离皇位一步之遥的人。

手腕轻轻撑着，姚衍垂目往来，刺刺：“哟，你这是……她死了，急着找新主人了？”

她尖锐的言辞并未在李心中掀起任何波澜，又或者说，现在恐怕任何东西也都无法在李心中掀起波澜。神平静，只听李继续：“你手上现在，缺一把刀。”

李微仰着，姚衍的目光若一记记刀飞来，李微微垂眸，不去看她，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李忽然咯咯笑声来。

她的日也没有外人看到的那般好过，朝中颇有些老不死的老东西，比那在地埋了二百年的骷髅还要腐旧，姚衍几乎可以确定，他们就算是看一只公狗或公猪坐在那皇位上，也见不得女人坐上去。

“死之前，再活一次吧。”

沉寂暗室，一女于藏书楼秉烛而立，她着一袭素白，一条金丝编织的抹额轻轻绕过额间，隐约盖住了眉心的那一粒朱砂痣。

李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她直直望向姚衍，几乎是在一瞬间，她的气场就已经全然不同了，恍惚间，姚衍似乎看见了她后的万里波澜与重重杀伐，若利刃凿金石，留难以磨灭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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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宋稞打断她，焦急。

姚衍立于阶上，李平静望向那张和姚月有五分相似的面容，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年命朝，她不知还有几多时日，故也来不及伤悲，心中的阵痛，她重重跪。

“我现在不活得好好的吗？”李反问。

莫名的，姚衍想起了姚月，更想起了她那死去的倒霉爹。那是只有皇权富贵才能浸的轻随。

第92章 姞，上古母神黄帝之后。

“这世间的人，大多二十几岁，甚至十几岁就死了，只是要到很久之后才能葬。有些人，表面看着还像是个人，走了看，连尸臭都藏不住。”

李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教人听不绪的起伏，若冬浅扫松枝的弥弥雪粒：“多少为刀者，终究善养其，想要保全其。你缺的是一把……不会给自己留退路的杀。”

“你……好大的胆！”姚衍那副虚虚撑起来的架再也支持不住，她几步飞奔跑来，死死捂住李的嘴，一双华目怒瞪着她。

姚衍闻言神微顿，而后几乎是在瞬间又恢复了原状，笑容微敛，她一手持烛一手把玩着烛火，只听她嘲一笑，“呵，本缺什么刀？多少人上赶着来给本当狗，当刀。”

可怜天上雪，无端堕人间。

李还没来得及开，姚衍就先大笑起来，手中烛火颤动，幽明不定，似乎整栋藏书阁都随着烛火的明灭而微微苏醒，也发古旧的哑笑，带着泛黄书页与枯旧竹简的霉气。

宋稞一字一句重复。

无人知那片隐晦的雪覆盖了什么。

一束光垂落来，沉沉打在李上。千古暗室尚且一灯即明，可她偏偏就连一粒光也寻不到。只有一只若刀斧般尖锐的钿钗，无声置于怀袖之中，悄然诉说着一段遗恨。

就在昨日，她自请封为摄政王，天应允，朝中一时掀起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