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感(2/2)

他说的是实话。

“你逃学来卖？”

这兄妹两人的关系瞒天过海，舒澄澄一直当看不见，现在终于忍不去了。

集市蒙着一层氤氲渺茫的雾气，米面和酱油的香味里混着一香，走近了看，有个小男孩在路边提着篮卖。舒澄澄买了他的，让他带路去看看教堂。

小男孩嘿嘿笑，“哥哥饭好吃。他什么都会，给我们家都修了房，补了墙，修好了断桥，我们上学方便多了，还有这棵大树，树快要倒了，他把大树救活了，鸟巢还在，冬天到了，鸟还回来。”

“我才没有，我是第一，从不逃学。是教室漏雨，今天修屋。”

小男孩跟她说不清哥哥是谁，“别问了。你要去教堂？教堂很远的，吃完饭再去吧。”

“你的哥哥？”

舒澄澄突然想回榕城看看。不远就是客运站，她上了大。

今天她心脏里有奇怪的方向，有块磁极在冥冥无声地牵引。

千秋有几天的空闲，李总组织了团建，大家像候鸟一样飞去温的南方度假，今年选的地方是苏镇。

冬，施工的项目一一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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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澄澄自己有哥哥，跟他说：“谁跟你‘我们’啦？”

威胁的，带着疯劲，他敢说谎，她就敢把他们俩全毁了。

她刚才想去榕城，现在在车上抬看见山里树林中掩映的十字架，又想去教堂。

“老师修屋？”

“舒老师，关于他，我骗谁都不能骗你。我不知。”厉而川叹气，轻拍她的肩膀。

她说：“我不走了。”

“嗯，还有哥哥。”

她攥着那只红玉兔，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然后仰看着厉而川，一字一顿，“他去哪了？”

小男孩带着她走山路，一边给她讲今晚小学的饭堂吃栗，她可以一起去吃。

“不是，是我们的哥哥。”

古古香的民宿里空，她趴在窗沿，外面着雾霭重重的小雨，满城风绿。

今天大雾弥漫，速封了，车绕路走低速路，车开到榕城远郊的山间，路过村里的集市，司机车去买炒饭，舒澄澄也了车，司机以为她是要他，说：“上就走。”

老板就没有不剥削的，李箬衡借度假之名，带员工们看古建筑、逛舒澄澄设计的城市公园，还要去看博馆。

“你就是怕错过栗嘛。”

只兔给他，他一直贴在脖上。

小林等人怨声载，舒澄澄倒是想去看看，但是发时一兴，忘了带安定，晚上没睡着，又开始疼，早上也就睡过了，睁时他们已经走光了。

还有厉而璟的雕塑作品《犹在镜中》，她把那颗跟自己相像的颅成中，雌雄莫辨，其实既是厉而璟，也是厉而川，颅凝视着的镜之所以不反光，是因为那面镜里投的影是个只有他们能看到的秘密，秘密太沉，满心愧疚，甚至不敢让神明知。